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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7 21:24 | 只看该作者

两条边防犬的七情六欲

你见过会识别军衔的狗吗？星豆和福吉就会。”2月25日，当记者来到距哈密伊吾县75公里的淖毛湖边防连（中蒙边境）采访时，训导员赵吉有些迫不及待。而战士们说起边防犬星豆和福吉时，也像是在说兄弟手足般亲密。     “不光会识别军衔，还会耍小聪明，会晕车呢！”一个战士接着赵吉的话告诉记者。     星豆是2002年来边防连服役的，已有5年的军龄，赵吉是它的训导员；福吉是去年来到边防连的，孙洋是它的训导员。说到星豆和福吉，20岁的赵吉和21岁的孙洋，像两个大孩子一样快乐多话。     “夏天，淖毛湖镇气温超过40℃，我们每周都给星豆福吉洗澡，都是用飘柔和海飞丝呢。它俩全身白乎乎的，只露出黑溜溜的眼睛，还抓了水往我们身上泼。”记者看到，星豆和福吉都是德国牧羊犬。星豆脸型短而圆，眼睛大，是雄性；福吉脸型长而窄，眼睛温和，是雌性。     正说着，连长陈小刚过来了，星豆和福吉赶紧乖乖地立在赵吉和孙洋旁边。记者忽然大笑：“哈，它们识别出军衔了。”     侠骨     “那个战士开玩笑，用手打了我一下。星豆看到耳朵‘嗖’地竖起来，幸好被我及时发现，不然那个战友就苦了。”     看到记者大笑，赵吉介绍说：“星豆和福吉很聪明，它们会根据我们对别人的反应，来确定别人的身份。它俩可以从我们对领导的尊敬看出领导的身份，记住领导的军衔呢。领导一来，它们也会很严肃很恭敬。”     连长陈小刚也发表意见：“它俩很通人性、有灵气，上级领导来慰问、视察，不咬，看到穿军装的不咬，官兵家属来了，也不咬。”     星豆和福吉长的很像，轮廓、毛色、体高都相差不大。     “在别人眼里，它俩没多少区别，可在我们眼里，它俩的性格、表达感情的方式还有表情什么的，都是不一样的。我们从细微处就可以分辨出来。”孙洋说。     “有时候，我可以感受到它们在笑，可我很难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孙洋的话让记者惊奇，“它俩会受你情绪的影响，你说话的时候，会静静地坐在你的身边，仿佛在说，你说吧，我在聆听呢。有时候，我在想，它们要会说话该多好啊。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听懂我说话也很好了。”     “听懂话那是小意思，关键是还很仗义勇敢呢，很有男人的品格。”赵吉说道。     今年1月中旬的一天，刚吃罢午饭，一位战友想和赵吉开个玩笑，用手打了他一下跑开了。     恰巧，这一幕被星豆看到了。     它生气了。耳朵“嗖”地就竖直了，眼睛里充满敌意，喉咙里传出嘶吼声，如箭在弦，仿佛在说，“你胆敢欺负我的主人。”     “幸好被我及时发现，发出口令让它坐下，不然那战友就得吃点苦头了。”赵吉说。     赵吉接着说道，“你不知道，它俩还有小聪明呢。”     去年7月，赵吉在训练场上给星豆做课目训练。当天气温40多度。     当发出口令让星豆长时间卧下时，他发现星豆的眼睛闭上了，偶尔还会睁开眼睛偷偷地斜觑着他，看他没反应，又继续打盹。     赵吉心生怜爱，便静立在那里，没有打扰它，直到3分钟后它自己醒了。     醋肠     “因为我是福吉的训导员，有时候带着它和星豆散步时，我一喊星豆，福吉就生气，还嫉妒地咬星豆。”     “不过，星豆怄气的时候，就很不像爷们了。”说到星豆，赵吉的话总是完不了。     赵吉告诉记者，上个月的一天，战士们把福吉从铁栅栏里放出来，福吉撒欢地在外面冲来跑去，“围城”里的星豆就不乐意了，跑到连着铁栅栏的红砖卧室里，任凭赵吉怎么唤也无济于事。     “那福吉‘吃醋’的时候，很像个小女人呢。”孙洋插话。     孙洋说，平时他和战友说话久了，顾不上理福吉，它就会非常“嫉妒”，极不友好地望着和孙洋谈话的战友。     有时候，孙洋带它俩一起出去，福吉不让星豆靠近自己的主人。当孙洋发出口令，让它们一同坐下时，福吉便不让星豆坐，过去咬它。“福吉嫉妒心有点强，我一叫星豆，它不愿意，就生气了。还好，它俩平时挺和睦的，只是闹着玩，没有多大的仇。”     按连里的伙食规定，星豆和福吉每天要吃一只鸡，搭配着清淡的素食白菜、胡萝卜等，应该够“营养丰富”级别了。     但赵吉和孙洋每人每月仍从自己200多元的津贴里拿出五六十元，去镇上给它们买回火腿肠、牛奶等。     冬天，淖毛湖的气温零下30多度，怕星豆和福吉冻着，赵吉和孙洋会给它们的卧室铺上棉絮当褥子，还会在它们共用的“客厅”生上炉子。怕它们感冒，不敢给它们洗澡，便每天用湿毛巾给它们擦一次身，再用梳子轻轻地给它们梳毛。     “不能太用力，否则掉了毛，它俩一样会受冻。”     赵吉说，星豆和福吉的家有阳台、卧室和客厅。铁栅栏后是各自一间的小卧室，小卧室后是它俩共用的一个大客厅。     星豆和福吉各有一双牛皮靴，白色的，高20厘米，还有鞋带。班长汪再彬说，皮靴是2004年年底退伍的训导员高青松发明创意的，而且是他亲自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2002年，星豆到边防连服役。6月的一天，战士们带着它和比它先入伍一年的安贝一起去边境线巡逻，戈壁滩上是一丛丛的骆驼刺，地表温度高达七八十摄氏度，放个鸡蛋在地面，都有可能蒸熟。     炽热的地面，让它们缩起爪子，可一不小心又踩在了骆驼刺上，刺破了，星星点点的血印留在戈壁滩上，安贝和星豆委屈地跑到高青松身边。     高青松心疼不已，就想着再不能让军犬受罪了，得给它们做双鞋子，要结实、耐磨，护住它们的爪子，还要舒服。     他去镇上买回了牛皮，受女士皮靴的启发，他连夜缝制出了两双皮靴，还在靴帮上钻了眼，系上了绿色的军用鞋带。     去年，安贝退役了，福吉入伍了。孙洋说起福吉第一次穿皮靴的情景就抑制不住呵呵地笑起来。     去年8月，去边境巡逻前，孙洋拿出皮靴给福吉穿，可福吉不配合，死命地挣扎，孙洋按着它，硬是给它穿上了。可福吉站起来，不敢走路了，一个劲地朝前甩腿。     颤颤巍巍走了几步，就觉得别扭，用嘴去咬鞋带，试图摆脱束缚。孙洋开心地说，现在福吉已经习惯在外出巡逻时穿皮靴了，“我们一拿着皮靴靠近它，它就知道要去边境巡逻了。”     耻心     “那天带着星豆去巡逻，在车上，星豆放屁了，大家把头扭向车窗外，星豆觉察到低下了头，蹭到我脚下，知错就改的样子。”     去年10月，战士们坐着巡逻车带着星豆去60公里外的边境线巡逻，车内的气温达50多摄氏度，路上又颠簸，星豆晕车了，开始呕吐。     战士们赶紧停车，把星豆抱到地上，可星豆像喝醉了一样，不停地打转，走路一摇一晃的。     赵吉急忙拿出自己的水壶，给星豆喂水。     此后，战士们再带着它们出去巡逻，都要备上晕车药。     前几天，战士们带着星豆去巡逻，在车上，大家都闻到一股异味，是星豆放屁了，大家有点受不了，纷纷把头扭向车窗外，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星豆觉察到了，害羞地低下头，向自己的训导员赵吉蹭去，赵吉故意推开它，它却又蹭上来，趴在他的脚下，一副知错就改的诚恳模样。     “星豆不听话时，你会打它吗？”记者问赵吉。     “从来没打过，部队有规定不能体罚。再说这么好的战友，怎么下得了手呢。”赵吉表情严肃，“星豆都入伍5年了，我才一年多，军龄都比我长，它就像我的班长，我很尊重它。”     有时候，星豆和福吉感冒了，卫生员来给它们打针，如果它们不配合，卫生员语气稍重一点，“我和孙洋都不答应。”     “它俩不仅是我们的战友，更是我们的知心朋友，心情不好的时候，带出去遛遛，它俩默默地陪在我们左右，心情就慢慢好了，比找人谈心都管用。”     星豆和福吉的服从性非常强，执着专一，孙洋当场给我们训练演示，把两个实心的弹力球扔到冰水坑里，它们立刻用嘴衔了出来，全然不顾冰水的寒冷。          赵吉和孙洋告诉记者，星豆年底要退役了，它5年的服役期满了，“我们今年也要面临退役，对它，心里总有点儿依依不舍。”     语毕，赵吉和孙洋先前神采飞扬的面孔，飞快浮上了一层黯淡。 <IMG src="http://www.stcfa.org/bbs/images/upfile/2006-5/2006517212437.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