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冲绳 恋恋依旧

德弟

  在登上由东京飞往冲绳首府那霸的班机时，我有片刻的恍惚，整整一飞机的乘客，除了我们几个来自中国的亚洲人之外，全都是黑皮肤的、白皮肤的美国人。起飞前，嘈嘈杂杂满机舱的地道美语，让我禁不住一时错愕，难道我上错了航班，搭上了前往夏威夷的飞机？一打听，才知道现在正是美国大兵探亲度假的高峰季节，这些拖家带口的都是驻冲绳的美国大兵的亲友团。舷窗外，一片绯红的暮色，暮光尽头便是这个休闲度假与军事基地一样著名的海岛，是《花心》和三弦琴、真由美与安室奈美惠的冲绳。

        到达后，天已黑透。披着夜色出外觅食。拐入一条狭长的小巷，居酒屋的帘幕低垂，昏黄的灯光，谦逊的老板娘深深地鞠躬，我们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等待三文鱼刺身和冲绳拉面，没有东京居酒屋里且说且笑且歌的嘈杂凌乱，冲绳的夜安静如乡村。

        “在大多数日本人眼里，冲绳就像个乡下。”第二天一早，在酒店大堂里前来接我们的亮子小姐如是说。亮子小姐已经在冲绳住了5年，其余18年住在东京和神户。冲绳是丈夫的老家。当她决定嫁到冲绳来的时候，心里的确有过些许犹疑：冲绳，那个日本版图最下方的海岛，没有地铁，没有新干线，没有其他大城市的高收入，说着东京人听不懂的方言，搬到这里真能习惯吗？5年后，她面对同一个问题，坦然地说：“住惯了，觉得还是冲绳最好。”

冲绳，古称“琉球”，就是我们记忆深处依稀记得的那个大明王朝的附属国，也是全日本汉文化保持最多的一个省份。在当年琉球王的皇宫“首里城”里，我见到了历代琉球国王的画像，衣着神态都非常汉化。首里城宛如是紫禁城的迷你版，一样的文东武西，一样的红墙金瓦，一样的龙椅高座，只不过没有紫禁城那么开阔平坦的地势，它依着山势迤逦而建，反而平添了一笔妩媚。初夏的艳阳灿烂如花，阳光下一丛丛茂盛的凤凰花从高大的宫墙里探出头来，撑着油纸伞，身穿古装的女子邀请游人来拍仿古照，看她们的服饰，与和服相似又相异，这种宽大繁琐的传统服装正是日本和服的雏形。

        冲绳是世界上人均寿命最长的一个地方，女性的平均年龄有87岁。在冲绳，老人们并不忌惮被人问到岁数，假如你问起某个老婆婆高寿，她会很“谦虚”地说：“我还年轻，只有83岁。”在冲绳海洋馆附近有个小型的民俗村，简简单单的和式院落，花木扶疏，屋子里草席铺地，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几个三弦琴摆在角落里。刚走近，两个老婆婆就迎了上来，以传统礼仪献茶，然后在大鼓和三弦琴的乐声中招呼我们一同起舞，简单的舞步一学就会，只是老婆婆们气定神闲的优雅气韵让我们在都市里忙惯了的仓促步履怎么看怎么显得狼狈。临走时，问其中一个老婆婆的年龄，“我才78岁。”老婆婆笑着说。

        冲绳多山，狭长的公路从北至南纵贯而来，公路两旁是葱郁茂密的山林。我们的车穿越无边的绿色，前往冲绳文化村。文化村依山傍海，没有硕大的门楣和售票处，茅草顶的房子一间挨着一间，里面是一个个小作坊，有制陶作坊、琉璃作坊、制盐作坊、染布作坊，还有制作冰淇淋的作坊。与其他地方的文化村不同，在这些小作坊里来来往往忙活着的都是前来体验的游客，他们制陶的制陶，做玻璃的做玻璃，各个沉浸在自己的小活计里，玩得不亦乐乎。亮子说，冲绳人长寿，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冲绳的海水富含多种矿物质，因此冲绳当地海水提炼出的盐明显好于其他地方产的盐，这种盐对人身体很好，是使当地人长寿的原因之一。既然如此，我们当然要去亲自做一罐盐带回家去。

制盐的作坊面朝大海，一溜儿木桌木椅，还有一个个小小的炭火明炉，炉子上一个小砂锅，里面是刚从大海里舀出来的海水，我们的制盐任务便是手持一柄小木勺，不停地搅拌砂锅里的海水，等待这小锅海水被熬制成盐。海风吹来，依稀有淡淡的咸味儿。锅里的盐一点点结晶，直到水全部熬干，锅底布满一层白色的盐粒。把这些盐小心地装到一个小小的陶罐里，封口，这便是我从冲绳带走的最有价值的纪念品了。从制盐作坊出来，亮子捧着一大堆冰淇淋对我们说：“赶快吃，这是冰淇淋作坊刚做好的。做冰淇淋的牛奶是今天早上刚挤的呢。”纯正的牛奶味，没有任何香料的味道，仿若童年最简单最甜美的回忆。

        晚上睡在遥索尔酒店（Loisir Hotel & SPA Tower Naha)，酒店被群山环绕，夜幕低垂时，外面便静得只有虫鸣鸟叫。酒店有个大泳池，在一轮圆月下水波荡漾，扶桑花的影子在石板路上轻轻摇曳，望过去像一首清雅的俳句。冲绳的最后一夜，当然不能只是坐在花影中望月，今晚，我们与SPA有约。先选自己喜欢的精油，薰衣草、柠檬、尤加利、依兰、天竺葵……植物的幽香让奔波一天的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为我做SPA的日本姑娘说话轻轻的，用一种只比耳语略高一点的音量和我说话，同样轻柔的还有她的脚步，蹑手蹑脚地，仿佛走在水晶玻璃上。
这种氛围简直就是催人入梦，而我也果然很快在她轻柔的指尖的触摸下昏昏睡去，耳边似乎有冲绳音乐里特有的三弦琴和大鼓的乐声。一觉醒来，日本姑娘已经准备好花果茶，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着光的脸，走在酒店月光融融的花间小径里，冲绳的夜让人无声地微笑了。

资讯补充：

航班：从北京出发没有直飞航班到冲绳，可以选择全日空航空公司，每天有3班航班直飞东京，再从东京转机飞往冲绳首府那霸。全日空的免费订票电话为：400-882-8888

住宿：赛雅酒店集团（Sloare Hotels &Resorts）在日本有一系列旅馆、酒店和度假村。特别是那霸遥索尔酒店及水疗中心（Loisir Hotel & SPA Tower Naha)，环境清幽，非常适合喜欢安静的人来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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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日本的庭院和花艺！！！
很幽雅